深思顿悟

    两尊雕像

两尊雕像，让我对芬兰刮目相看——这个国家不仅以富裕闻名。

知道芬兰，是还没有学习世界地理知识的1950年代上小学时，电影《列宁在十月》刚开演，即现字幕：“这一天有一列火车从芬兰开往圣彼得堡。”——影片开始展现列宁从芬兰乘火车回到圣彼得堡，领导十月暴动的画面。

此后几十年间，对这个领土三分之一在北极圈的小国一直不甚了了。

这次北欧五国旅游，第一站即芬兰。上午去首都赫尔辛基市第一处景点是议会广场。这里，北面是赫尔辛基地标性建筑基督教路德宗大教堂，东面是国家政府内阁大楼，西面是赫尔辛基大学，南面不远是总统府、国家最高法院，广场中心是一尊俄罗斯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的青铜全身立像。

芬兰在1917年独立前的一百多年间，一直是被俄罗斯凭武力占领的藩属国，也即殖民地，最高领导芬兰大公由沙皇担任。二世就是继父亲沙皇尼古拉一世的这块殖民地的统治者。

二世的雕像建于他1881年在圣彼得堡身亡后13年的1894年。1917年沙俄垮台后，芬兰独立。可一位沙皇的雕像依然保存至今，简直不可思议。

存在有存在的理由。

亚历山大二世在位期间，不仅给了芬兰较多的自治权，还在1861年下诏废除农奴制，使芬兰农奴与俄国农奴一样获得新生。这些都促进了社会进步，改善了百姓生活。芬兰人没忘记他的政绩——尽管是“殖民统治政绩”。

下午继续参观，不期遇见曼纳海姆的青铜雕像，又是一个想不到。

这需要一一道来。

1939年，在德军闪击波兰，德、苏两国瓜分了波兰后，苏军又按此前《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划定的势力范围，于同年11月重兵入侵芬兰。芬军总司令曼纳海姆元帅在早有防备的“曼纳海姆防线”指挥芬军以少胜多，重创入侵的苏联红军。苏军开战投入的23个师和两千辆坦克损失将尽，遂又增兵。国小兵少的芬兰在1940年3月，终因弹尽援绝，割让十分之一国土和部分海岛，屈辱与苏签和。但芬军以伤亡7万人，致使惨胜的苏军伤亡60万人之多，使得芬兰人依然敬佩本民族的悲剧英雄曼纳海姆元帅。

1941年德军侵入苏联后，曼纳海姆率领芬兰军队也进攻苏军，一举收复了一年前的失地。这等于和德军联手夹击苏军。但仅限于收复失地，曼纳海姆此后便止兵不前。深知芬兰军队是一支劲旅的希特勒为拉拢芬军继续进攻苏军，在1942年亲自前往芬兰，为曼纳海姆75岁生日祝寿。

但曼纳海姆指挥的芬军一直没有成为德军的同盟军，并且在1944年出兵把入驻北部的德军赶出国境。同年，曼纳海姆当选为芬兰第6任总统。

二战结束后，记恨曼纳海姆的苏联向芬兰施压，迫使曼纳海姆在1946年辞去总统职务，移居国外。1951年曼纳海姆以84岁高龄病逝在瑞士。芬兰人接回他的灵柩，安葬在赫尔辛基烈士陵园。随后将赫尔辛基一条主街道命名为曼纳海姆大街，在大街北头广场处，竖立起曼纳海姆戎装骑马雕像。

上述两尊雕像，一尊是曾办过好事的侵占本国的殖民统治者，一尊是在二战中趁德军进攻苏联而夹击苏军收回被占国土的本民族领袖，两尊雕像在芬兰大地朗朗乾坤下昂然矗立，既反映出芬兰国家文化心理的特色，又显示了国民秉持历史唯物主义的辩证观点看待历史人物，具有海纳百川的胸怀。

芬兰国小，有容乃大。（全文完）

图16、老伴儿在私人游艇云集的芬兰海岸。

图17、赫尔辛基街头。

图18、赫尔辛基海岸的南码头自由市场。

图19、老伴儿徜徉杜鹃花丛（时值6月盛夏）。

图20、富足、悠闲的芬兰人。

图21、颇有名气的岩石教堂，入口像碉堡。

图22、老伴儿（右1着红上衣者）在岩石教堂内拍摄。

图23、波罗的海芬兰湾。

图24、芬兰湾的海鸥敢近人。

图25、我和老伴儿在世界文化遗产地芬兰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