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临失传的铜印錾刻技艺
錾刻制印,即用錾子将整块铜料手工錾出印钮和印文,其印钮造型古朴厚重,印文遵从汉印,是一门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制印技艺。由于青铜材质坚硬,制印师边錾刻边造型,所谓“看十眼出一刀”,制作一方高5cm的吉象钮铜印需7天才能完成。近年来,随着3D雕刻技术的广泛应用,机器刻一方铜印只需几分钟,而手工錾印“门槛”较高,要具有书法、纂刻、造像等方面的造诣,加之工作辛苦低效,导致青铜錾刻制印后继乏人、濒临失传。
50岁的孟昭廷是一位老西安,早年曾从事青铜器的修复和铸造工作,对古代钟鼎铭文、印章、泥封等有着广泛而深入的研究。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孟昭廷接触到大量清代錾刻铜印,让原本就痴迷汉印的他决定专职从事青铜印钮、印文的錾刻工作,凭着良好的专业基础和悟性,孟昭廷很快在这一冷僻的领域崭露头角,其作品被国内以及香港、台湾、日本、美国等地的藏家收藏。他还做客央视《一锤定音》节目,为观众传授铜印知识和鉴定方法。
孟昭廷雕刻的青铜印钮沉穆浑厚、线条有力,重气势,一枚铜印置入手中圆朴厚重,“压手感”十足。孟昭廷说他是北方人,比较喜爱古朴大气的艺术风格,他认为每一枚铜印都应该有属于自身的气质和气场。
铜印錾刻为不可逆工序,是一门“减法”的艺术,制印师在处理细节时的每一锤、每一刀都需小心翼翼,稍有失误即前功尽弃。动物印钮雕刻过程中的开脸和关节转折环节最耗精力,一张精彩的开脸往往耗费制印师一整天的时间。
青铜印钮的常见形制有一百多种,其中以寓意吉祥的瑞兽最受欢迎,孟昭廷介绍说:铜印发展到清末民初时曾出现过一个繁荣时期,各种形制和造型的印钮层出不穷,现在的许多瑞兽印钮形制均源于那个时期。说到创新,他认为任何创新都不能偏离古制法度,无论什么样的印钮,其内在的“势”和气质都是最重要的。
錾刻制印是一项寂寞的工作,制印师在操作时注意力高度集中,不容任何干扰分神。孟昭廷每天工作10小时,他说刻印很“费眼”,自己年纪大了,刻的时间一长眼睛就花,现在每雕刻一小时就要停下来休息片刻。
孟昭廷用金、银等珍贵材料雕刻的微型“马镫印”、“馒头印”由于做工精致、便于随身携带,受到了广大铜印玩家的普遍喜爱,他雕刻的“马镫印”文每字不足4mm,字口线条清晰流畅,集錾刻与微雕于一体,是随身印章的精品。
古法錾刻铜印工艺精美,钮饰风格多样,将传统书法和雕塑艺术浓缩于方寸之间,一枚小小的铜印身上积淀着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孟昭廷表示,无论将来的生存环境如何变化,他都不会放下手中的刻刀,一定要将这门独具特色的传统技艺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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