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因为在国外读书没来得及见您最后一面，这在我心中一直是遗憾……”视频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士回忆起和爷爷生活的点点滴滴，视频外的张云拿着手机对着眼前这位男士爷爷的墓碑。
1996年出生的张云是上海职业代客祭扫人，一些在清明期间无法回到上海扫墓的人经常找到张云，请求她代为扫墓。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出现了代客祭扫人，在淘宝、闲鱼、百姓网、58同城等交易平台均能捕捉到他们的身影，涉及地区涵盖广泛，包括上海、北京、浙江、河北、深圳……
“刚刚接到两单，一个是举家迁往外地的中年女士，一个是留在国外的小伙子，”张云表示，对代客祭扫有需求群体以海外华人居多，“这些人很容易交流，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
在来上海工作一年半后，张云辞掉了前一份工作，代客祭扫成为了她过渡期的一份工作。
选择代为祭扫的多是海外亲人
“为那些不能亲自来为已故亲人、已故师长及已故友人进行扫墓的孝心者，代尽孝心和情意。包括海外亲人、外地亲人、行动不便的亲人等。清扫墓地、献花文明祭祀。一不下跪。二不假哭。一次祭祀大概15分钟，最高收费600元。”
张云在交易平台上写明服务内容，包括来到墓碑前与亲人通话确认、手机调为振动、三鞠躬、单向视频通话（把手机摄像头对着墓碑，亲人直接说话即可）、打扫墓碑业务。
每次在交易平台上接到订单，张云都在在指定时间和地点，身穿一身深色服装，脚着一双皮鞋到达墓园，“如果对方需要送鲜花，可以找我买也可以在墓园周边的花店预定，我会过去拿，到了墓园之后肯定先擦拭一遍墓碑，然后通过视频的方式，让逝者的亲人同逝者表达自己的哀思，那个在国外的小伙说到和爷爷情感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我在旁边也哭了。”
张云说除了有关坟墓的具体位置，她从来不多问顾客其他的信息，“我不想把自己卷进别人的情感里面。”
“除了这个小伙子，前两天还帮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士代为祭扫，她要祭奠的是自己的爸爸，”关于收费，张云表示，基础费用是300元，这包括100元的鲜花费和200元的服务费，如果客户有其他的需求，比如烧纸，会酌情加价。
“一般基础费用就可以了，到现在也没有顾客向我提出过分的请求，对于我不下跪也不假哭，这两单顾客都表示理解，这些人文化程度很高的。”
祭扫全程二十分钟，基础价格300到2000元不等
最初，张云是从朋友那儿听到代客扫墓服务的。“我朋友跟我说了一嘴，我觉得很有意义，再加上一个礼拜前刚辞掉一份前台的工作，我得把饭钱挣回来啊，就琢磨起这件事了。”
目前，市面上的代客扫墓大致有三类，包括个人行为、公司连锁业务、墓园提供服务，定价不一。
据记者了解，个人行为的价格在三四百左右，如果需要鲜花等其他服务，酌情上涨；一个开网店的店主表示，他的业务遍布全国，基础服务费2000元，“上海地区，我们就派上海的店员，鲜花实时价格付款，如果有提出跪拜需求的，加1000块钱”；有关墓园提供的服务，据上海福寿园方面表示：“平时我们是义务服务，收鲜花的钱，清明假期的时候会收一些基本的费用，代为祭扫主要集中在清明节当天，如果需要墓园方面提供这项服务，需要提前一个星期和我们签合同。”
代客祭扫的市场需求量不是很大。根据2017年公开报道，福寿园在开设此业务的前十五年里，客户量仅为五人，但在这两年订单量有所增长，“清明节当天有十几单”；在淘宝平台上的二十多家网店，交易量多为零，最多的只有2人付款。
记者了解到，在很多交易平台上都能找到代为祭扫服务，但具体到上海或者某个城市，这项服务的提供者就只有两三个，就上海地区而言，三四年前代为祭扫者集中以百姓网为交流平台，如今他们的这些帖子几乎全部失效，里面提供的联系方式多已关机。
“我的顾客基本提前一天下单就可以了，清明节的订单我还没有，现在有三个人咨询，但是他们还要再考虑，”张云刚刚在上海工作一年半，“如果之后找到工作，我就没时间代客祭扫了，周末很少客户需要的。”
关于代客祭扫，网上众说纷纭。有网友表示：“有需求就有市场，又不会伤害到别人，这可以啊”、“真的不孝是已经记不起这么一块地了，”也有网友表示不认同：“我觉得生前对人好更重要”、“人性的缺失就是商机”、“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还在为了钱”。
（以上信息中，张云为化名）
来源：周到上海 作者：王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