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80年 清 光绪六年)
(北京)
(白宅)
白文氏:哎雅萍。
白雅萍:使劲儿呀。
白文氏:疼死我了。
白雅萍:别怕别怕,二嫂别怕,看什么呢,走。
白文氏:雅萍。
白方氏:还生不出来呀。
白雅萍:快了快了 。
白殷氏:哎呀使使劲吧。
白雅萍:走出去,二嫂生出来了。
白殷氏:哎呀我的妈呀。
白雅萍:是个小子。
白殷氏:啊。
白方氏:怎么没动静了,生出来不哭呀。
接生婆:姑奶奶这个孩子怎么不哭哇。
白雅萍:不哭哪儿成啊,他不喘气呀,打打屁股,使劲拍呀,我来。
白殷氏、白方氏:怎么了。
白雅萍:这孩子生下来他不哭他笑。
白殷氏:不哭。
白方氏:笑瞎说什么呀。
白殷氏:哪儿有这事儿。
白雅萍:真的。
白殷氏:啊,哎怎么会不哭呢,打。
白文氏:轻点儿。
白方氏:不要紧使劲打。
白文氏:哎呀我这生了个什么东西呀。
胡子头:萍姑奶奶你可不能进去,老爷在里面作画谁都不让进。
白雅萍:我有急事。
胡子头:那也不成呀。
白雅萍:怎么不成。
胡子头:老爷子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搅了他老人家作画我们得挨板子。
白雅萍:挨板子我替你。
胡子头:萍姑奶奶。
白雅萍:爸爸给您道喜了,您又得了个孙子,爸,我二嫂生了是个小子。
白萌堂: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白雅萍:爸,我二嫂生了个小子。
白萌堂:生就生了吧。
白雅萍:您听我把话说完了成不成,这孩子生下来不会哭光笑。
白萌堂:打呀,照屁股使劲打呀。
白雅萍:打了,这越打他笑得越厉害。
白萌堂:有这儿事,奇了,颖轩呢。
胡子头:老爷,二爷在柜上支应着呢。
白萌堂:颖园呢。
胡子头:大爷去宫里的太医院还没有回来。
白萌堂:一个都不在家。
胡子头:三爷去安国办药,喜子昨儿先回来了,他说三爷今儿一准儿回来。
白萌堂:哼,生下来就笑,有点意思,奇了奇了。
白雅萍:白景琦,得了孩子有名了,爸我回去跟我二嫂说一声。
白萌堂:嗯,胡子头去到柜上把颖轩叫来,看看他儿子。
胡子头:好嘞。
(百草厅)
男掌柜:您这方子应了十八反,我可不敢给您抓,您跟我来,五爷,您看看这方子。
赵五爷:这种方子敢下十八反的药,在京城只有两位敢开,一位是宫里的魏大人,另一位是我们柜上的白大爷。
男顾客:您圣明,这方子正是魏大人所开。
赵五爷:抓吧没错。
男掌柜:哎,您跟我来。
赵五爷:安爷,府上要用点什么药。
安福:老福晋欠安请大爷过去给看看。
赵五爷:哎哟,大爷他进宫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呀,二爷在。
安福:二爷也行,大格格这两天也闹病顺便让二爷也给看看。
赵五爷:那好我先去回一声。
白颖轩:码齐了再切才能匀呢利索点儿。
赵五爷:二爷。
白颖轩:什么事。
赵五爷:詹府派人来请您过去说是老福晋欠安。
白颖轩:成,让他们先回去我随后就到,哎,怎么没请大爷,老福晋最信的是大爷呀。
赵五爷:二爷你忘了大爷他进宫去了。
(詹府)
白颖轩:老福晋放心不碍大事,吃点药就好了。
老福晋:我最信得过你们白家了。
安福:搀老福晋上里屋歇歇。
老福晋:二爷辛苦了。
白颖轩:应该应该。
安福:您慢着,二爷怎么样。
白颖轩:没什么大疾,吃点儿清心就好了,千万别着凉,少吃油腻。
安福:请二爷再给大格格看看,这些日子身子骨着实的不太好。
白颖轩:这大格格不是同治爷的嫔妃吗在宫里。
安福:你说的那是二格格,这位大格格从蒙古老家来京刚一年多,您没见过,请。
白颖轩:您请。
安福:二爷请,我去看看王爷回来了没有,您请。
白颖轩:您请便,格格吉祥。
(白宅)
吴先生: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
白颖园:妈。
吴先生:大爷。
白颖园:吴先生来了。
白周氏:老大我正叫吴先生给老二那小子批八字,你也听听。
白颖园:是是,妈您先吃块点心,这是我今个儿我特意从兰馨斋给您买的。
白周氏:不吃不吃,吴先生你说。
吴先生:这位小少爷生下来就不会哭,无泪则无水,生下来就笑主心火旺,火克金,遇金必刚遇水则兴。
白颖园:妈您先尝一口点心。
白周氏:哎呀不吃不吃。
吴先生:要火克水浇,逢煞星才能够发达。
(詹府)
王爷:白家大爷来了。
车老回:大爷进宫了是二爷来了。
王爷:二爷,您就是白二爷吗。
白颖轩:不敢,白颖轩,王爷吉祥。
王爷:快起快起,坐请坐请坐。
白颖轩:是。
王爷:您看我们老福晋的病。
白颖轩:请王爷放心,老福晋是偶感风寒,吃了药发发汗就好了。
王爷:每次都是大爷来,今天头次见您看您用药果然是医道精明,老回。
车老回:在。
王爷:取谢仪来,二爷初次来要给双份。
车老回:是。
白颖轩:不敢,吃了药要见好才算数。
王爷:快请坐请坐,大格格的情形您看。
白颖轩:提起大格格的病我这里要给王爷道喜了。
王爷:这话从何说起。
白颖轩:大格格是喜脉。
王爷:喜脉。
白颖轩:不错,恭喜王爷要抱外孙子了。
(白宅)
白颖宇:妈我回来了,哥。
白颖园:老三回来了。
吴先生:三爷您好。
白颖园:老三。
白周氏:你从安国回来了。
白颖宇:累着了我。
白周氏:快听听老二生那小子命不错。
白颖宇:这什么味,加桂花了吧,有这么做点心的吗,妈您尝尝。
白周氏:傻小子,这哪是桂花,这陷里加了蜂蜜你就不知道啦这是按宫里的做法做的。
白颖宇:自然是老太太见得多了,这是兰馨斋的点心,花样忒多,妈您再尝这块。
白周氏:这是鸡油做的,拌的是砂糖。
白颖园:妈您再尝尝我这块。
白周氏:不吃不吃,我最不爱吃点心,拿走,吴先生你接着说。
吴先生:哎。
男家佣:大爷。
白颖园:等等。
男家佣:这这给谁呀。
白颖园:扔了倒了拿出去喂狗。
男家佣:是是喂狗喂狗喂狗。
(詹府)
白颖轩:王爷刚才怎么了。
安福:快走吧。
白颖轩:我怎么得罪王爷了。
安福:别问了快走吧。
白颖轩:车马费还没有给我呢。
安福:你还要车马费等着吧你。
白颖轩:我到底怎么了。
(白宅)
白萌堂:老二怎么还不回来。
胡总管:有时辰了按说早该回来了。
白颖宇:不会出什么事吧。
白周氏:又胡说,出去看个病能出什么事。
白颖宇:不是,我是说会不会车坏在半路上,要不就是王爷留下吃饭了。
白萌堂:胡总管派个人去接接。
白颖园:哎胡总管胡总管。
白萌堂:大伙都坐吧再等等老二。
(詹府)
白颖轩:哎,姑娘,请问车总管上哪儿去了,嘿,这怎么回事这是,怎么没人理我这茬了。
车老回:在那儿,上。
男家佣一:躲开点。
车夫:干嘛呀。
男家佣一:干嘛呀。
车老回:砸。
白颖轩:车总管,这出什么事了。
车夫:孙子王八蛋才知道出什么事了,您瞧瞧给我打的。
白颖轩:车总管这我怎么你们了。
胡子头:怎么了你呀。
车夫:马给杀了车也砸了。
胡子头:二爷呢。
车老回:你说呢。
白颖轩:车总管你怎么也得让我心里明白吧。
胡子头:二爷回去吧,家里都在等着你呢,回吧您回吧,二爷你倒是走呀。
(白宅)
白周氏:老爷甭等了先吃吧。
白萌堂:再等会儿,今儿是他大喜的日子等着他回来吃。
白雅萍:小宝饿了吧,喔不哭不哭不哭不哭,咱们吃奶,走了走了走,我们吃奶去不哭。
白周氏:老爷,要不让孩子们先吃都饿了。
白萌堂:嗯,也好。
胡子头:老爷。
白萌堂:回来了吃吧。
胡子头:老爷出事了,二爷的车子在詹府给砸了。
白萌堂:老二出什么事啦。
车夫:马杀了车也砸了,您瞧把我打的。
白萌堂:这是为什么呀。
白颖轩:不知道。
白萌堂:糊涂,杀了马砸了车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白颖宇:这也忒没王法了,仗着他们是皇亲国戚就这么欺负人,胡子头抄家伙带上人把詹王府砸了。
白萌堂:老三,你先去看看你媳妇儿子,等着你吃饭。
白颖轩:是。
白文氏:你回来了。
胡总管:二爷。
白文氏:快来看看你儿子,爷爷饿、给他起了个名叫景琦,我都知道了你哭什么呀,哭有什么用,不能说无缘无故的杀你的马砸你的车吧,行了先去吃饭吧,大喜的日子哭丧着脸干什么,装着高兴会不会呀。
白颖轩:会。
白文氏:胡总管。
胡总管:哎。
白文氏:这件事得弄明白了,不能糊里糊涂受这份气。
胡总管:是。
白文氏:今后我们二爷在街面上怎么做人呢。
胡总管:谁说不是呢。
白萌堂:老二跟我来一趟。
白颖宇:哎,雅萍,我就知道这孩子一生下来就笑不是什么好兆头,怎么样出事了吧。
白雅萍:喝你的酒吧少胡说八道,笑不比哭吉利。
白颖宇:行了吧姑奶奶,你见过谁家的孩子生下来不哭光笑。
白雅萍:吴瞎子都说了这是吉兆。
白颖宇:吉兆吉兆,吴瞎子的话你也信呢,拣好听的说吧,哼,走着瞧往后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白雅萍:你再胡说八道我大耳刮子抽你。
白萌堂:既是喜脉王爷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拂袖而去呢。
白颖轩:我也闹不清楚。
白萌堂:是不是你看错了脉。
白颖轩:那不会,詹王爷看了我给老福晋用的药他还直夸我,说要给我双份的车马费。
白萌堂:这就怪了,你没坏了他们什么规矩吧。
白颖轩:我连宫里都是常进常出的规矩我是全懂的。
胡总管:老爷您找我。
白萌堂:嗯,看来这个事有点麻烦,你能不能想法打听一下。
胡总管:是,二奶奶刚才已经吩咐了,明一大清早我就约了詹王府的总管车老回。
白萌堂:看来这个事非同小可,他们府上的二格格是同治爷的嫔妃,虽说同治爷不在了可他们势力还在,你无论如何要打听明白。
——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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