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的陈述都认定你对所讨论的事情已经了解一部分,但不是全部,而一旦你知道更多的东西,它又会告诉你不是那么回事。”
阅读上述文字并以为它有助于思考
在此,我分析”遗尘漫步“活动中的凯尔希。事实上,整个故事作为一种补充,已经使得“叙述者——博士——读者”的链条断裂。读者既不能自觉作为“博士”的身份承担整个叙述,便直面凯尔希。
很重要的是,叙述者并未给予读者一个支撑叙述的可靠环境。自凯尔希说出“我知道你接受了业务总管的另一道密令”,便自以为将相信与否的抉择权交到读者手中。但事实上,读者是被动接受一个故事和它的“合理化语境”。但在这一阶段的故事中,河刃小队的覆灭是很有意思的部分。他们获得了最安全的道路,但结果走向灭亡。一份“16:2”的承诺最终没有兑现,这是为什么呢,凯尔希?你并非不知道萨卡兹佣兵队的存在。此处语句发生的事情,是并非为叙述者的人成为叙述者,语句发生转向,或许使人感到违和。同理,我认为提出上述怀疑的原因在于认同凯尔希“无所不知”,即凯尔希是一个“无所不知”的叙述者。这就是违和的发生。
此外注意三点。一是凯尔希对老伊辛的发现。“沁礁之地”的含义和由来成为一种命运式的必然,勾连了推进叙事而有助破局的人。这种处理是相对原始而带有不可靠性的。第二点在于凯尔希对内卫的言语,过度的陈述发生了对象的转移。言语的受话人从内卫转移到“你”。其三在于凯尔希的语言,有下表格——
综合来看,大概可作以下论述。“凯尔希”提供“我”无法用现实印证的叙事内容,文本工作者试图通过“无所不知的人物”合理化与维持其“人物形象”。但由于“预言式”事件的发生而致使事件本身受到怀疑。一个事件从文本角度意味着一则叙事,凯尔希的“角色形象”从中消解,上升到文本写作本身,导致了文本与故事两个概念的冲突。
所谓“不可靠叙事”一些情况下蕴含常识性判断。当我们认为《狂人日记》中的狂人是不可靠叙述者,意味着我们认为“精神病人对现实的描述是不切实的”。一种不切实又反映在叙述者与隐含作者的对立。读者应该做的,或者说大部分时候做到的,是对隐含作者的挖掘和认同。假如,我们认为凯尔希作为“叙述者”,容易对她的叙述产生怀疑。原因在于读者对一个“全知全能”的人物合理存在于故事中的可能性存有怀疑,继而,我们开始不接受她提供的内容,她失信于读者,作为修正的创作和解读随之而生。我们企图用“寿命-阅历”的正相关关系拙略地消除怀疑。但如果大胆地从根本上消除叙述者与作者的身份对立,凯尔希的不可靠性就转变为完全的可靠,“不可靠叙事”的概念从根本上消解。
当叙述者与作者高度重叠时,作者的介入和表现就需要慎重。当叙述者成为作者时,一种新的不可靠出现,这是一种新意义上的“机械降神”。超出故事而直达叙事层面,凯尔希轻描淡写地完成了叙事,而非叙事的一个部分,她是叙事本身。她取代了全知叙事,而创造了全知叙事,一个维系叙事的人物——“博士”。简而言之,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我们永远可以理解她干了什么。这时候,所有的“博士”就应该抛弃“博士”的角色身份,以读者自居,并再也不在叙事的帷幕外观察里头的故事发展,而是在帷幕中不受影响地以类似“外聚焦”的姿态讲述帷幕外的人提供的讲述。
我并非反对一个具有“全知全能”色彩的角色出现,但他一定具有真实性。当凯尔希说出“慢着——慢着”,我们觉得她是真实的;当她说出“我不知道”时,我们觉得她是真实的;甚至当她流出鲜血,我们觉得她是真实的;当凯尔希露出笑容,我们忘却了一切的不和谐。只有在这些时候,她才被直觉为“叙述者”,被创作的“人物”,而不是一种观念下的诗(文学)的实质——陌生化与手段的结合。一般而言,这被认为是叙事的失误,但有一种可能在于读者缺乏解读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