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6日，美国雕塑艺术家、极简主义艺术大师理查德·塞拉 (Richard Serra) 因肺炎去世，享年85岁。

　　✦理查德·塞拉 (Richard Serra, 1938.11.2-2024.3.26)

　　建筑家托马斯·菲弗曾将理查德·塞拉称为“他那个时代最伟大的雕塑家之一”。他以金属板材组构巨型雕塑而闻名，其所做的巨型雕塑重塑了特定的环境景观，也被称为“钢铁的诗人”。

　　✦Richard Serra, Promenade, 2008, Monumenta, Grand Palais, Paris, France. 图片来自Design Boom

　　在理查德·塞拉的艺术生涯里，他在强调作品物质性的同时，更重视作品与公众的互动及作品和空间之间的关系。

　　当时间弯曲钢铁，理查德·塞拉已经用这道弧线改变了世界。

　　理查德·塞拉出生在1938年。那是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电灯点亮了世界，能源与物质材料的开发生产使工厂迅速崛起发展。美国的制造业在这一时期成为世界领先，钢铁生产尤其繁荣昌盛。

　　✦Richard Serra, One Ton Prop (House of Cards), 1969, Museum of Modern Art, New York, NY, USA.

　　小时候，塞拉在父亲工作的造船厂看到了巨大的钢制船，庞大的船体在水中浮起的过程成为他童年里最印象深刻的记忆之一。

　　✦Richard Serra, Splashing, 1968 © 2018 Richard Serra/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长大后，年轻的塞拉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学习英国文学的同时也“进厂”打工赚钱，在钢铁厂工作以养活自己。这段经历使他对工业金属工作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深深影响了他之后的创作。

　　✦Richard Serra, To Lift, 1967, Museum of Modern Art, New York, NY, USA.

　　1961年，塞拉进入耶鲁大学学习绘画，并曾去巴黎等地进行艺术交流与学习，于1964年获得艺术史学士学位和艺术硕士学位。在这期间，塞拉不断强调创作行为和艺术材料的重要性，并特别重视创作材料本身的重量和质感。

　　“重量对我来说是一种价值。”

　　——理查德·塞拉

　　✦Richard Serra, Strike:to Roberta and Rudy, 1969-1971 © 2018 Richard Serra / 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钢铁是他钟爱的创作材料之一，他也曾用铅、橡胶、乳胶和玻璃纤维等材料进行创作，并在创作过程中从材料的物理性中进行新的思考。

　　在科幻作品中，“巨大沉默物体” (BDO: Big Dumb Object) 指的是那些巨大的、神秘的、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物体。

　　✦科幻剧集《环形物语》海报

　　长期以来，塞拉坚持以过程为导向创作艺术作品，以极简主义的方式将雕塑作为重力、引力、空间和时间等现象学概念的产物，形成了强烈的个人风格。他的作品常和特定空间呼应，并给观众带来“巨大沉默物”般的震撼与遐想。

　　✦Richard Serra, Tilted Arc, 1981-1989 © Frank Martin / BIPs / Getty Images

　　1981年，塞拉在纽约的联邦广场 (Foley Federal Plaza) 创作了装置作品《倾斜的弧》 (Tilted Arc) ——一个3.5米高，拥有柔和弯曲线条的钢铁弧形雕塑。

　　✦Richard Serra, Tilted Arc, 1981-1989, New York, NY, USA © Tate

　　但从作品揭幕的第一天开始就传来了争议，不少公众抱怨雕塑阻拦道路引起生活不便，多方的反对与艺术界的声援争执不休。漩涡中的塞拉坚持表明这个作品是为广场量身打造，并拒绝以任何方式进行修改和迁移。最终，《倾斜的弧》在1989年3月15日被下令拆除并以废铁处理。

　　✦塞拉与他的作品《倾斜的弧》, 1988, New York, NY, USA © Brooklyn Museum

　　这是一场公众与艺术之间旷日持久的争论，也引发了有关艺术的公众性与艺术作品的特定场域等问题的重要讨论。

　　“他重塑了我们对空间和形式的看法，并重新定义了观众与艺术品之间的联系。” 

　　——古根海姆博物馆

　　✦Richard Serra, The Matter of Time, 1994-2005

　　© Guggenheim Bilbao Museum

　　1994年至2005年，塞拉创作了一组八件巨型雕塑作品《时间的问题》 (The Matter of Time)，被西班牙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永久收藏。作品以椭圆、双螺旋、球体等关联演变的形态与整个空间形成巨大而沉默的场域，与观众共同讨论空间与时间的主题，打破视觉体验和物理记忆的序列感并进行重组。

　　✦Richard Serra, The Matter of Time, 1994-2005 © Guggenheim Bilbao Museum

　　如神秘莫测的麦田怪圈一般，塞拉的巨型雕塑出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他的艺术创作似乎从未有过界限。

　　✦Richard Serra, East-West/West-East, 2014 © 2019 Richard Serra / 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 理查德·塞拉在德国铸造厂监督艺术品制作, 1992 © Richard Serra

　　在建造巨型迷宫的同时，塞拉有无数条到达心底的小径。从童年开始，塞拉便一直坚持绘画。

　　✦Richard Serra, Composite #6, 2016 © Richard Serra / David Zwirner

　　对他而言，绘画就像是一种思考方式，时常以画作语言来进行自我映射。在绘画过程中，他同样对绘画材料和方式进行探索，即使是黑色也能“五彩斑斓”。

　　✦Richard Serra, Triptychs, 2019 © 2019 Richard Serra / 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Richard Serra, Hand Catching Lead, 1968 (still), Collection of Museum of Modern Art, New York.

　　塞拉曾多次参加包括卡塞尔文献展和威尼斯双年展在内的许多大型国际艺术展，也曾获得威尼斯双年展终身成就金狮奖、德国国家科学与艺术最高勋章、法国国家荣誉军团勋章等等在内的多个荣誉。

　　✦Richard Serra, Equal Weight, Unequal Measure, 2017 © Glenstone Museum / David Zwirner

　　塞拉的艺术生涯里充满了争议与挑战，但也正是塞拉不懈斗争般以作品进行回应，才完成了这场漫长的变革。

　　✦Richard Serra, Double Torqued Ellipse II, 1998, Guggenheim Bilbao Museum, Bilbao, Spain.

　　就像全世界著名画廊主拉里·高古轩说的那样，“理查德·塞拉是一位改变了雕塑和绘画定义的巨人。更重要的是，他改变了我们，改变了我们如何看待和感受我们走向基本和崇高体验的方式，他把我们置于他艺术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