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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朱淑真的《眼儿媚》,通过春景的描写,婉转地抒发了惜春情绪
《眼儿媚·迟迟春日弄轻柔》朱淑真迟迟春日弄轻柔,花径暗香流。清明过了,不堪回首,云锁朱楼。午窗睡起莺声巧,何处唤春愁?绿杨影里,海棠亭畔,红杏梢头。
朱淑真常以低沉情绪抒发愁怨,如“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的无限怨意,“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的孤独愁怨。而这首《眼儿媚》,则以轻松、明快的笔调表达“春愁”。“迟迟春日弄轻柔,花径暗香流”两句,使一派春意盎然的美景跃然于眼前。“迟迟”相叠,是长而暖的意思。“迟迟春日”即言春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弄”字有拟人的特点,如苏瞬卿《初晴游沧浪亭》中“夜雨连明春水生,娇云浓暖弄阴晴”。一个“弄”字,神韵毕现,写出阴晴不定的景象:时而薄云遮日,时而云破日出。
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女主人公没有处于深闺,而是陶醉于“花径”中,故而享受到了“暗香流”的美妙。这么美妙的情景,如果能长久下去该多好。但“清明过了”,情非所愿,“不堪回首,云锁朱楼”。“清明过了”点明眼前时节,与此相对的便是“迟迟春日”、“暗香流”,已是女主人公“不堪回首”的美景。“云锁朱楼”是词人对眼前环境的描写,厚重的乌云把整个朱楼包裹得严严实实,使人感到压抑,“锁”字意味深长,云“锁”住的不仅是“朱楼”,也“锁”住了词人的心,表达出被禁锢、失去自由的愁闷之情。下阕以自问自答的设问形式表达“春愁”,使词作充满了美妙的意趣。大概是因为闲来无聊,又无人解闷,女主人公只能以午睡打发时间。
婉转的“莺啼”声本可以给生机勃勃的春天添光加彩,如杜牧的《江南春》名句“千里莺啼绿映红”,此处却使午睡醒后的女主人公愁绪绵绵。愁绪究竟绵延到“何处”?“绿杨影里,海棠亭畔,红杏梢头”。后三句是猜测啼叫的黄莺位置,一会儿像在“绿杨影里”,一会儿像在“海棠亭畔”,一会又好似在“红杏梢头”。词人将自己的愁绪化为莺啼声,把莺啼的动态与“绿杨”、“海棠”、“红杏”的静态巧妙地融为一体,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此时的词人,其愁怨尚未达到“断肠”的“春愁”,而是借景抒情,以明媚的春光、鸟语花香的美景来反衬词人的愁怨。这种“春愁”给读者留下无尽的想象。
从出自《诗经·七月》“春日迟迟”的“迟迟春日,”至结尾借用宋祁《木兰花》中名句“红杏枝头春意闹”的“红杏梢头”,词人以自然婉转的语言、轻松明快的笔调、白描反衬的手法诉尽“春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