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绿色婚纱的新娘

人类的文明史就是一部在绿帽子下展开的斗争史。

英国伦敦国家美术馆收藏有弗拉芒画家扬·范·艾克（Jan van Eyck，约1390-1441）的代表作——《阿诺菲尼的婚礼》（1434）。这幅著名的十五世纪婚礼肖像以内涵神秘、充满象征意义著称，为我们展示了十五世纪上半叶布鲁日买办巨贾阿诺菲尼的豪华婚房内景。

▲ 油画《阿诺菲尼的婚礼》（1434）

弗拉芒画家扬·范·艾克 作

现藏于伦敦国家美术馆

由于这场十五世纪的富商婚礼是在阿诺菲尼的婚房中举行的，而并非在教堂里面举行，因此有西方艺术史家认为，这是一次私下举行的秘密订婚仪式；画家的题字也充分证明，这幅画具有“秘密婚约”的意义。我们从画中二位新人的举止上也可以看出这场婚礼的特殊性。

▲ 油画《阿诺菲尼的婚礼》（1434，局部）

弗拉芒画家扬·范·艾克 作

现藏于伦敦国家美术馆

画面上，新郎举起右手盟誓，并用左手握住新娘的纤纤细手，说明这是一次“贵庶通婚”，也叫“左手婚”。在当时的欧洲，如果成亲的两家人门不当户不对，尤其是男方地位高于女方时，通常都会用这种结婚仪式。新娘将右手交给新郎，表示自愿托付终生。新郎在信誓旦旦许诺带给新娘一生幸福的同时，也向宾客彰显了自己对家庭及妻子的权力。

▲ 油画《阿诺菲尼的婚礼》（1434，局部）

弗拉芒画家扬·范·艾克 作

现藏于伦敦国家美术馆

画中的新娘驯顺地低着头，并将左手安放于高高隆起的腹部裙上。但这并不能说明她已怀有身孕，而只是对她将会诞下后代的期许，并暗示着她惊人的生育能力，这在当时的女性画像中是一种典型的表现手法。二人身后墙上的镜旁挂着一串玫瑰水晶念珠，这是新郎送给新娘的订婚礼物，水晶代表女性纯贞，暗示着新娘贞洁的美德。

▲ 油画《阿诺菲尼的婚礼》（1434，局部）

弗拉芒画家扬·范·艾克 作

现藏于伦敦国家美术馆

画中这位绿裙新娘是哥特式女性美的典范，她皮肤白皙，脸色圆润。其优雅的姿态和不凡的气质令人不禁联想到扬·范·艾克的另一幅名作《宰相罗林的圣母》（1435）中的圣母马利亚，画中天使正为马利亚加冕，以示圣母即天后：

▲ 油画《宰相罗林的圣母》（1435，局部）

弗拉芒画家扬·范·艾克 作

现藏于巴黎卢浮宫

新娘身后的椅背上雕刻着站在龙身上的圣玛格丽特，这位女神是准妈妈的守护神，可以保佑孕妇平安分娩：

▲ 油画《阿诺菲尼的婚礼》（1434，局部）

弗拉芒画家扬·范·艾克 作

现藏于伦敦国家美术馆

新娘背后是布置成红色的婚床。床是人出生与死亡之处，与血统和传宗接代相关。红色象征着火热的爱，与新娘的绿色婚纱形成强烈鲜明的色彩对比。在当时勃艮第地区的富人家中，通常会在客厅里放一张床，功能类似今天的沙发，用来接待访客，也是母亲带着新生儿会见亲友的地方。

▲ 油画《阿诺菲尼的婚礼》（1434，局部）

弗拉芒画家扬·范·艾克 作

现藏于伦敦国家美术馆

新婚夫妇二人头顶的晚期哥特式枝形吊灯上只剩下一只蜡烛还在燃烧着，这微光却给人带来希望，因为独一无二的永恒火光是全能基督的象征，当二人立下誓言之时，上帝是他们秘密婚礼的见证人，与他们同在。因此，新婚第一天要点燃一只蜡烛也是弗拉芒当地的习俗。

▲ 油画《阿诺菲尼的婚礼》（1434，局部）

弗拉芒画家扬·范·艾克 作

现藏于伦敦国家美术馆

散落在二人脚下的木屐和拖鞋也是婚礼神圣性的暗示。《圣经·旧约·出埃及记》上说：“当把你脚上的鞋脱下来，因为你所站之地是圣地。”二人脱鞋举行婚礼，说明他们所在的婚房已是圣地，而这场婚礼虽然是秘密举行的，但此仪式也是神圣的，不可亵渎的。

▲ 油画《阿诺菲尼的婚礼》（1434，局部）

弗拉芒画家扬·范·艾克 作

现藏于伦敦国家美术馆